啊粮食不够吃

【阴阳师】【狗崽】故事（下）

【写好久啊累死惹】

【原来写短篇也这么磨人……】

【感觉喜欢这篇的人不多啊貌似】【但是我还是写完了】

【真的是HE我尽力了……吐血】

上篇戳： （上）

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后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
·06

小狐狸发誓他不是有意要偷听大天狗大人与阎魔大人的谈话的。当他发觉屋子里是大天狗大人与阎魔大人在说话，他原本是要悄悄的走开的。可是时不时传出的“妖狐”又生生将他的双脚钉在了地面上。

“……真的是这样么？”大天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和喑哑。

“记录我给你带来了，看不看的决定权在你。”阎魔说着，果然将一叠什么东西交到了大天狗的手上。“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，看起来黑晴明企图组建一支属于他的妖的军队。”

“妖狐不会效忠他的。”大天狗语气有些绝望，仿佛这几个字说出来，便决定了什么命运一般。

“所有被他掳走的妖都不会答应。”阎魔说。“恐怕也是因为这样，他才会用这样的法子吧，利用本体，重新创造出复制品，再灌输进去忠于黑晴明的思想。”

“成功了几个？”大天狗闷声问。

“用来做实验的小妖怪成功了不少，可是有些造化的妖怪就……”阎魔的声音低了下去。“你有没有发觉妖狐有哪些不对的地方？”

“他……”大天狗似是哽住了，许久才叹了口气，继续说。“他仿佛，确实有点不太一样。不似以前那样大胆奔放，活泼肆意，现在他……害羞拘谨了许多……”

“那么，他有没有做出过什么不利的举动？”阎魔有些急切。

“没有。”大天狗稍稍思索了一下。“至少到现在，还没有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阎魔点点头。“我们都不知道黑晴明到底做到了哪一步，所以你必须要小心。我还要去找青行灯，就不多留了。你自己注意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大天狗叫住她，踌躇了一下，才问。“那么……妖狐他……是不是已经……”

“复制品一旦制造出来，本体就会湮灭。你是关心则乱了，这种事，原本不必我来告诉你的。”阎魔的语气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。她安慰似得拍了拍大天狗的肩膀。“下个月我还会来看你的，现在，我必须要离开了。”

 

·07

小狐狸呼吸都窒住了，直到听到逼近的脚步声，才慌乱的躲进屋旁半人高的灌木之中，摒神凝息地看着那扇门打开复又合上，看着阎魔飘然离去。

——这世上的妖狐只能有一个。你既然出现了，那么他便不能活。

小狐狸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。他好像想起了许多事，又好像并不是那样清明。在影影绰绰的回忆的迷雾中，他好像确实看到了一个与自已一般模样的狐妖，像是沉睡一般慢慢失去了呼吸，然后逐渐消失。

那只狐妖，穿上红衣，似乎确实是极好看的。

小狐狸蹲在灌木丛中，按着胸口小声的呼吸。他不记得蹲了多久，等到他反应过来，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。他试着站起来，腿酸麻的几乎让他栽了个跟头。

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，大天狗并没有出去过。

小狐狸犹豫着，最终还是像什么事都不曾听到一样推开了门：“大天狗大人，您在里面吗？”

“哦。”大天狗听到声音，有点慌乱的将一个抽屉扣住，转身站了起来。他的声音依旧很疲惫。“我今天……还有点事情要做，你自己去睡，好不好？”

小狐狸抬着头，但是屋子里烛光并不明亮，他看不清大天狗眸子里复杂的情绪。他点点头，乖顺的回答：“好，小生自己去睡。大人您也要早点休息。”

阖上门退出来，一直走到卧房里面，小狐狸平静的仿佛真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。

可是啊，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。

那个被扣住的抽屉里面，藏着一抹耀眼的红色。

 

·08

小狐狸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抽屉，披上了那件火焰一般鲜红的衣袍。

“大胆奔放，活泼肆意。”

小狐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默默念着这八个字。

穿上了这件衣服，是不是就会更像一点呢？

他已经好多天不曾见过大天狗大人了。他宁愿相信这只大妖终于忙碌起来了，也不愿相信大天狗大人在躲着他。

可是他今天看到了。大天狗大人似乎喝了很多酒，跌跌撞撞的胡乱闯进一间屋子，就躺下去了。

大天狗大人看起来，不好极了。

小狐狸找到了那间屋子，伸手推开了门。

大天狗迷迷糊糊的。他确实喝了许多酒。他从来都是一根筋，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排解掉那样多的郁结。

他是大妖，是强大的存在。可是他竟然救不出他的恋人，他甚至……认错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人……

他不知道他应该如何说服自己，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原谅自己。他听到门响，抬起头，影影绰绰之中看到红衣服的妖狐走进来，他看的呆住了。

“妖狐？”大天狗喃喃的说。

小狐狸用扇子掩去半张脸，露出的眼角似是不经意勾出娇媚：“大天狗大人为何变成了这副样子？”

“妖狐，妖狐。”大天狗跌跌撞撞的向他快步走过来，捏住他的肩膀，像是要将他看穿。“你是不是妖狐？是不是他？”

小狐狸心跳的厉害，肩膀似乎要被捏碎一般。但是他还是像方才那样笑着，凑到大天狗的耳边轻轻吹气：“大天狗大人既然认不出小生，那么小生便要走了。”

“不不，你不要走，你不要走。”大天狗听到他的话，像是要被夺走玩具的孩子一般急切的辩白。“你……你到哪里去了？为什么我怎样都找不到你？”

小狐狸仰着头，微笑着看着大天狗眼睛里竟然滚下泪珠来，一颗一颗的落下来，好像一直落进了自己的心里。但是他还是笑着：“小生就在这里呀。”

大天狗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。或者，还要更加温柔一些。可是纵然小狐狸努力的睁大眼睛，不放过大天狗任何一丝表情，努力的想要感受大天狗的温柔。他却没有办法将自己投入进去。他努力想要的回应着大天狗的索取，可是总有一些心虚似得力不从心。

“我很想你。”大天狗支撑着双臂，看着他的眼睛。“我很想你，你知道吗？”

小狐狸也看着他眼睛，纵然依旧看不清那里面深沉的情绪，还是认真的看着。

“小生知道了。”小狐狸轻轻的回答。“小生现在……知道了。”

大天狗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，手臂一软，摊在他的身上沉沉的睡去了。

小狐狸瞪着眼睛看天花板。他有些糊涂了。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了。或许，是试探？试探什么呢？

他似乎知道答案，可是又不愿承认。像一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子里，闭起眼睛就似乎看不到所有真相。

他轻轻的推开大天狗，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。

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。

可是他并不后悔。

 

·09

大天狗大人终于主动来找他了，在他正在认真叠衣服的时候。红色的缎面从他手上滑下去，然后叠的整整齐齐。

大天狗推开门的时候，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。他几乎要忍不住，他想要揪住狐狸的衣领，狠狠的质问他为什么。可是当他真的这样做了的时候，只是慢慢吐出两个字：“是你。”

“大天狗大人觉得很失望吗？”小狐狸斜着眼睛看揪着自己衣领的大天狗的手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。“死亡是不可逆的，莫非您连这个也忘记了？”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激怒大天狗，他不知道大天狗会对他做什么。或许是可怕的事，或许……

他几乎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的微光，鼓足勇气看向大天狗的眼睛，等待着裁决。

但是什么也没有。想象中的一切，想象中的暴怒，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
大天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碎掉了。他慢慢的松开手，退后了一步。

“您不生气吗？您不会觉得小生罪不可恕吗？您不想问小生是怎么知道的，您不想问小生想起了些什么，您不想问那时……那时……发生了什么吗？”小狐狸慌了神，他向前一步，抬起大天狗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。“您不想报仇吗？您甚至不想从这里贯穿进去，让小生也湮灭掉吗？”

“你……你走吧。”大天狗将手抽了回来，摇摇头。“这原本也并不怪你。被创造出来，也并不是你的原意。被我认错……这责任也不在你。他的死……原本，也不该怪你……”

“怎么会这样呢？”小狐狸迷惑了。好像哪里出了问题，可是他说不清楚。他只是急切的继续说下去。“可是小生听到了，听到了那句话——这世上的妖狐只能有一个。你既然出现了，那么他便不能活——若是小生没有出现，他就会回来……”

“不要再说了。”大天狗打断了他。

“那么……小生一定要离开吗？”小狐狸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珠，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狐狸忽然之间就软了下去。“小生不能离开……大天狗大人，您不会让小生离开的，对不对？”

但是大天狗并没有看他的眼睛。他转过身，背对着小狐狸：“有一些事情，我需要好好的想清楚。在那之前，我想，或许我没有办法面对你。”

有什么碎掉了呢？

小狐狸伸出手，可是却没有勇气再向前。他曾依偎过的那样宽厚的脊背，如今，却连触碰的勇气都消散殆尽了。

纵然不是凶手，也像一个小偷。

偷走了别人的生命，还偷走了别人的爱情。

有一颗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，悄无声息的。小狐狸点点头，说：“好。”

小生的记忆既然从大天狗大人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在大天狗大人希望的地方结束吧。

 

·10

“后来呢后来呢？”跳跳妹妹急切的追问。

“后来啊，他就走了呀，走到了没有大天狗的地方。或许会遇到一些别的人吧，比如漂亮的小姐们。”小狐狸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，眯着眼睛说。

“再然后呢？”跳跳妹妹并不满意。

“再然后，小生也不知道了。”小狐狸扣住了扇子，摇摇头。

“怎么会有这样的故事呢？”跳跳妹妹自言自语。“故事的结局，不应该是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吗？”

小狐狸笑着摇头，正要说什么的时候，门被推开了。一个身量稍微高一些的人出现在门口，语气有些急切：“妹妹？妹妹？你在里面吗？”

“啊！是哥哥！”跳跳妹妹愉快的跳起来，跑到那个人旁边。“哥哥你终于来了，我在听这位叔叔讲故事。”

“叔叔？”那个人仿佛这才看到小狐狸的存在。他似是无意的向前跨了半步，将妹妹挡在了身后。“你是……？”

“路人。”小狐狸笑着说。“还好并不是坏人。”

那个人显然没有完全信了他，拱一拱手：“不管怎样，多谢你照顾小妹。”

“无妨，请。”小狐狸抬手。“只是，以后教导妹妹的时候，多少还是要告诉她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。”

那个人愣了愣，点点头：“多谢。”

兄妹就要出去了。跳跳妹妹忽然从哥哥怀里探出头：“叔叔，你要等的人，很快也会来接你的！”

 

·11

小狐狸醒来的时候，天已经放晴了。

在硬邦邦的桌子上趴了一夜，让他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。

他要离开这间避雨的旧酒馆了。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要走到哪里去，可是他必须要走了，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。

跳跳妹妹说，要等的人很快也会来的。

漂亮的小姐所说的话，大概是会实现的吧？

小狐狸伸了个懒腰，悠悠的走了出去。

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那样多漂亮的小姐，还有什么可忧愁的事情呢？

雨后总是容易腾起薄薄的雾气。那雾气之中的人影，有些陌生，又有些熟悉。

“许是小生走的还不够远。”小狐狸拱一拱手。“大天狗大人，别来无恙。”

“我想清楚了。”大天狗直截了当的说。

“您还真是想了挺长一段时间。”小狐狸将扇子转了两转，抵上他的胸口。“既然想清楚了，可是要来取小生性命了？”

“我既说过与你无关，那么来找你，自然请你原谅，希望你可以同我回去。”大天狗说。“只是你何时变的这样油腔滑调了？”

“真可惜，变不回原先的样子了。”小狐狸水蛇一样滑到大天狗的怀里，媚眼如丝。“这样子，您可喜欢？”

大天狗扶住他：“你的样子，我原本便都喜欢的。”

“谁的样子？”小狐狸手指从他脸上摩挲过去。“大天狗大人可看仔细了，这次再认错，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”

“你。”大天狗说。“他爱上我的时候，我并未爱上他；我虽错认了你，可是我的爱情中处处都是你。若是一定要选择……”

“不要选择。”小狐狸按住了他的嘴唇。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，脸颊隐隐有些发烫。“选择什么的……很痛苦的。”

大天狗眯起了眼睛：“所以，你还惦记着漂亮的小姐们？”

“那是自然。漂亮的小姐们那样多，每一个都喜欢跟小生玩，小生当然……”小狐狸得意洋洋的说，忽然转变了话头。“大天狗你做什么！你放小生下来！”

“古人说的没错，狐狸当真会祸害到漂亮的小姐们啊。”大天狗死死的按住小狐狸的腰。“你且将就一下，只来祸害我就可以了。”

 

（END）